旧城的夜晚很美。
月华如水。
我们的云长空今天久违的失眠了，睡不着觉。
因为没有森特沃市区那繁杂的委托，精力过于充沛，反正就是不困。
在炕上翻来覆去许久，也不能进入睡眠，云长空干脆起床穿衣，走出屋子。
旧城一片寂静，这让自己与周围混为一体，云长空轻轻地走着，不愿打破这让人莫名喜欢的安详。旧城的天空星星很多，虽说不上繁星漫天那么华美，但也能让人不自觉地露出笑容。
小个魔女正坐在台阶上，抬头看星星。
云长空来到她身边。
“睡不着吗？”
“嗯。”
“怎么了？”
“没什么，云长空和马奇诺来了让人很开心，想想明天又会有许多有意思的事就很开心，太开心了所以有点睡不着。”
悠悠侧过脸来看着云长空，开心地一笑，她的脸颊轻轻地鼓起来，露出一点儿小酒窝。
失眠的悠悠比平时还要超可爱。
被这笑容感染，云长空也笑起来，这世间的烦恼就像消失了一样，现在只有到令人安心的平静。
“悠悠喜欢星星吗？”
“嗯，最喜欢了。”
“为什么呢？”
“不为什么。”
没有理由就能喜欢上某样东西，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，不过成熟的大人们会觉得这很愚蠢罢。
“云长空喜欢星星吗？”
“嗯，喜欢。”
“为什么呢？”
“因为很久没见到了，很怀念。”
“为什么见不到？”
“森特沃市区的晚上看不到星星，到处都是灯光，把星光都盖住了。”
“那不是很遗憾？”
“不会，灯光也有灯光的美。”
“灯光的美是什么样的？”
“这个啊……”
云长空轻轻拍了拍悠悠的头，以前悠悠会因为这种被当小孩行为而生气，但是这一次，小魔女没有抗拒。
“你会见到的。”
云长空说。
悠悠打了个可爱的哈欠，她还有许多话想说，但已经挺不住了。
对悠悠说了“快去睡吧”之后，云长空继续坐在台阶上。
……
没几分钟，房门又被打开，这次出来的是马奇诺。
“你出来上厕所吗？”
“怎么大哥一来话风就这么粗俗，可配不上这样的夜晚。”
马奇诺坐到云长空身边。
“悠悠不会土魔法呢。”
马奇诺说。
“我知道，万恶的应试教育。”
云长空回应。
“所以说你真是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马奇诺点着一颗烟，云长空马上与他拉开距离。
“什么意思？我怎么又不知道了？”
“那可是中级魔法师资格考试，考前抱佛脚考后就忘，怎么可能。这种操作，初级魔法师都当不成。”
马奇诺有这超强的直觉，所以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并不担心被其他人听见。
“可悠悠是这么说的。”
“是啊，悠悠是这么说的。”
“不信吗，那你有何高见？”
“我们先说比较好的情况。”马奇诺吐出一个烟圈。
“比较好的情况？”
“那就是东方卿托关系走后门，花了钱。虽然悠悠不会土魔法，考官也让她通过了考试。”
“你管这叫比较好的情况？”
“当然。”马奇诺吸了两口就感觉够了，把剩下的眼丢到地上踩灭。“不过现在的考试想贿赂考官简直不可能，所以不幸的是，第二种糟糕的情况可能性更大。”
“什么情况？”
“那就是悠悠会土魔法。”
“这是好的情况吧。”云长空疑惑地问。
“不好，因为这样悠悠就是在说谎。”
“说谎……”
在与崔斯特互殴一场后，云长空深知谎言的危险。
“可是为什么？会土魔法有什么不能说的？”
“你知道土魔法又叫什么嘛？”马奇诺问。
“叫什么？”云长空对与自己无关的事理所当然地不知道。
“背叛的魔法。”
“背叛的魔法？”
“我们的世界本来是没有科技的，因为有魔法这么方便的东西，谁还想研究别的东西呢？”
“没有魔力的人会去研究吧。”
“是的，但是研究科技的人都受到疯狂的打压，教会可不想有别的力量发展壮大与自己抗衡。只凭这些无魔人，科技不可能几百年就达到今天的水平。”
“来自天空的魔法，来自地底的科技。”
云长空想起艾莉的话。
“没错，因为发现了光明世纪之前的科技文献，科技才能这样超常的快速发展。而深埋地底的文献是怎么被发掘出来的？只用铲子可是挖不出来的。”
“是用了土魔法。”云长空得出结论。
“土魔法发掘出了魔法最大的敌人，科技，所以土魔法成了背叛的魔法。”马奇诺说。
“所以悠悠才说谎。”
“背叛的魔法这种说辞早就成为过去式，但是悠悠特别在意这些东西。此外从她的衣服也能看出来。也许你没注意，悠悠这两天的法师服每天都在换，因为她总是打翻茶杯弄脏衣服。她恐怕完全没有其他种类的衣服，这也是一种魔法式的顽固。我们可以看得出，悠悠绝不是爱说谎的人，到底是什么执念让她这样做？”
“等等。”云长空突然想起来一件事。“悠悠经常去阿莱斯特那帮忙，研究所可到处是科技啊。”
“你补充的很好，不过这并没能减少我们的问题，反而又多了一个。”
一阵沉默。
马奇诺又点起一颗烟。这种把烟抽到一半就扔，之后再抽一颗新烟的行为，云长空是理解不了。
“执念是非常可怕的东西。”马奇诺说。
“你可真是个混球，马奇诺。”云长空说。“这么好的夜晚都被你毁了。”
说罢，云长空回屋睡觉，不过现在恐怕更难睡着了吧。
“我的确是。”
云长空走后，马奇诺对自己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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